第一章 9、来了一只可怕的猫
到了后半夜,我听见医生醒来了好几次。当东方的太阳刚露出头时,医生把我叫醒了。我醒后,听到一阵嗡嗡的声响,那巨蝉要飞走了,它已经离开了草地,开始了回归月球的旅程。
“斯大兵,你听见了吗?”他疲倦地说,“你在收拾行李时有没有看见橘黄色的小包?外面包裹着一层叶子……”
“嗯,我看到了,”我回答说,“怎么了,那里面装得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那里面包着的是一只猫。”医生压低声音对我说。
我吓了一跳,却表现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说:“我知道了。”要知道,杜里特家族养过的种类千奇百怪,但是还没有养过猫。因为医生一直担心猫与其他动物会产生不愉快,尤其是与老鼠。“斯大兵,我之所以把它带回来,也是没有办法了。”医生继续说,“真的,我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我走访了月球上的所有地区,在一个很偏远的地方,我看到了这只猫。它们不同意‘管事会’的管理,不赞同‘管事会’定下的规矩。猫向来都是个性独立的动物,它们不太合群。最后,它们只能孤独寂寞地生活在很偏远的地方。我去拜访它们的时候,它们对我也是爱答不理的。”
“月球上怎么会有猫呢?”我问。
“我估计,不知道是哪次地球上出现崩裂,把这只小猫崩到月球上去了,这就跟月亮人,就是巨人短棍儿去月球上的方式一样。你走了之后,我一直潜心研究月球上的生物。在月球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等我身体有点劲儿了,我再详细地讲给你听。”
我自然想多问几个问题,可是,他现在需要休息,我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好。“医生,您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休息,这件事不急。”
“唉,不是不急,”他悄悄地说,“我从月球上带回来这只猫的事,你先帮我保密,尤其是那些动物们。如果它们知道了,肯定会造成恐慌,等到时机成熟,我会亲自跟它们说这件事。这是一只很棒的猫,一般人都会认为,猫都是那种家生家养的,但是它们却是个例外。它们生来喜欢刺激的生活,不稀罕太安逸,喜欢冒险,尤其是这一只,真的很特别。还有那个短棍儿,他虽然是月球上唯一的主人,但他一点也不了解猫类。这只猫,它特别喜欢旅游,当我跟它谈起地球时,它很感兴趣,特别想来地球看一看,它想了解一下它的祖先曾经住的星球是个什么样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把它带来呢?它跟我说,只要我愿意把它带到地球,它发誓绝不再吃鸟类,也不去捉鼠类,只要每天有牛奶喝就足够了。它都这样说了,我只能带上它。波利对此大发雷霆,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
“好的,医生,我会好好喂它的。”虽然我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已经感到,一场暴风雨就要在杜里特家族降临了。
“你去吃早餐吧,”医生说,“天已经亮了。”说了一会儿话,医生的眼皮又开始打架了,他又倒在枕头上打起了呼噜。看着他病怏怏的样子,却只能露宿在外面,我心里很难受。我还是第一次见杜里特生病呢,以前的他都是神采奕奕,健健康康的。
“医生,”我轻轻地推了推医生,“您的身体这么虚弱,要不,我给您请个医生来吧?”
“不用了,斯大兵。”他睁开眼睛,笑了笑说,“我只是太累了,你只要经常地给我号号脉就行了,我不想去看医生。医生一来,很有可能引来那些烦人的记者。”
“那……您需不需要吃点东西?”我又问。
“给我拿半打鸡蛋,一点辣椒酱,外加一大杯淡盐水。你先去吃饭,我现在只想睡觉,并不太饿……你记得给那只猫喂点牛奶,好吗?”
“放心吧,”我说,“我不会忘记的。”
“还有,”当我正要起身向外走时,医生又说,“和猫交流,并非想象的那么容易。我刚开始与它交流时就感觉很费劲,它的语言和其他动物语言很不一样,它们的语言复杂、有条理、严肃,学习这门语言很有难度。这种语言中没有口语,与它们说话必须严肃起来才可以。这种语言,对于喜欢亲近的人,并没有多大作用,不过,很适合律师。”
我来到厨房时,嘎卜和夏道莎已经摆上了满满的一大桌子饭菜,大伙都围在餐桌周围,等着我回来一起吃饭。我把医生呼吸顺畅的事情告诉大伙,他们全都高兴地拍手叫好。
“不过,医生的身体还是很虚弱。”我说,“为了让他尽快恢复身体,我们得让他好好休息,不去打扰他。接下来,就得解决他的身材问题了,我们得让他变回原来的样子。我们必须给他弄一个科学食谱,然后嘎卜就按着这个食谱给他搭配,吃什么,不吃什么,吃多少,我们的头脑里必须有个概念。”
“斯大兵少爷,”夏道莎问,“您是说,不让杜里特看医生了?”
“是的,这个时候确实用不着请医生。”
“医生?他自己就是医生啊,还请哪门子医生啊?”拱卜插话道,“医学上的事,他比谁都厉害。”
“但是,一旦医生自己生病了,就得请其他别的医生帮他看病。”我说。
“哼!为什么呀?”拱卜挑了挑眉毛说,“这不是浪费钱吗?”
“目前最重要的,”我加了一句,“你们不要嫌我啰唆,我再强调一遍,我们任何人,无论是谁,在医生静养的这一段时间都不要去打扰他,我们得让他休息好,这样才能保证他康复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你们谁也不许靠近医生。我现在和大家的心情是一样的,特别想和医生多说上几句话,想听听他在月亮的一些故事。但是我们得等等,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得等到他完全康复,再给我们讲故事。大家记住了没有?”
每个成员都是一副严肃的样子,纷纷表示听从我的安排。这些家伙真棒,它们果真做到了。马克和夏道莎按照我的吩咐,可以进帐篷里给医生送一些食物和水,波利和奇奇,它们也只能在帐篷里待一小会儿。其他成员,我都不让它们接近帐篷。医生刚回来的那段时间,我的确有些不知所措,做起事情来也手忙脚乱的,那几天还老上火,干着急。我每天都和医生待在一起,在他身边静悄悄给他诊脉,密切关注着他的脉搏,脉搏一旦出现紊乱,我就立即请医生,到时候,至于杜里特愿不愿意,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医生康复起来还是很慢的。夏道莎来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想在回家之前给医生做一件像样的新衣服,马克听说后就兴冲冲地去买布了。可是马克到了商店一问,我们的钱根本就买不了多少布。还好,马克夫人心灵手巧,她把医生曾经穿过的三件旧衣服拿来,全都拆洗了,最后改成一件特大号的外套。因为三件旧衣的颜色不同,她找来颜料,把外套放在颜料里一煮,放在通风处晾干,颜色就一样了。医生现在身体虚弱,只能躺着,医生一想到以后有新衣服穿,就开心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