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安蕾夫人艺术画廊】事件解决
“结束了。”
燧发枪收回枪套,那股愈发浓郁的阴冷不甘的消散在身体周围。
一切暂告一段落。
陆离打开后膛,将新的镀银子弹塞入枪管。
安娜还没有从故事里脱离出来,呢喃自语:“人死了会变成鬼,鬼死了会去哪里呢”“好问题。”
陆离收起燧发枪,回应道。
这个问题他可以拿去询问哈德斯。
“现在要做什么?”安娜好奇问道,想到了什么,有些畏惧的向后飘动。
陆离猜到她心中所想:“我会尝试与本杰明交流,让他同意留下你们。”
“噢。”安娜乖巧点了点头,放松下来。
“帮我拿着。”陆离将油灯交给安娜,转身抱起雕塑,将它放回到底座上,接回油灯,走向长廊深处,最后在巡视一回画廊。
“你还记得生前的一些事吗?”
陆离开口问道。
飘在后面的安娜挠了挠绸缎般柔顺的短发,有些迷茫道:“有些记得,有些缺失了唔大部分都记不清了。”
“你还记得哪些事。”
感觉油灯光影有些奇怪,陆离举起油灯,发现玻璃防风罩上沾了些灰尘,顺手抹去。
“这让我怎么回答呢”安娜有些困扰,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比如‘天黑后,待在有光的地方’这句话。”
“诶?为什么天黑后要待在有光的地方?”
安娜表露出比陆离还要多的疑问。
她患病死的时候这片艾伦半岛还没有遭遇黑夜灾厄,而苏醒过来后,一直游荡在画中,无人可以交谈。
可以说她对外界一无所知。
“前不久发生了一些事,可能是贝尔法斯特,也可能是艾伦半岛,或者整个世界。”陆离反过来讲解他所知道的黑夜灾厄相关。
“已经变得这么可怕了吗?”安娜瑟瑟发抖,畏惧地贴近陆离与油灯,恨不得钻进他身体里去。
“你察觉不到什么吗?毕竟夜幕降临后,你大多数时间都是处于黑暗中的。”
“唔我一直是待在画里的,有时候能看到其他值夜人在外面走过,我和他们说话他们都被吓跑了。就是昨天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可以出来了,然后就”
然后她就这么做了,并差点被画卡住。
陆离眼中,幽灵是可以在黑暗中生存的存在,比如阿西娜和露丝,至于会不会受到影响不得而知。
“等一下既然天黑后要待在家里点燃油灯你刚刚居然还带我出去找婴儿!”安娜后知后觉惊呼一声。
“但我们一直待在在光亮里。”陆离回答。
黑夜虽然危险,但也仅限于没有光亮笼罩的地方。贝尔法斯特的酒馆依旧每夜爆满,夜班的居民会手持煤油灯或是火把回家,政府设施或是贵族宅邸附近的电灯下成群无家可归的人聚在一起。
人们在黑夜里苟延残喘,却也坚强的维持着现状。
前方油灯范围内,通往二层的楼梯显现。
陆离迈上楼梯,视线落在墙壁上那副名为《德古拉伯爵》的油画上。
这是一副半身像,画里的中年男人身穿陆离无法辨认,类似中世纪的华丽服侍,面庞有若刀削般棱角分明。
他没欣赏艺术的天赋,除了诡异,他从这幅画上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们要去哪?”安娜好奇问道。
“巡视一圈画廊,看看有没有其他灵异存在。”
陆离迈向第二层台阶,他和安娜的后背朝向了油画。与此同时,画像中的德古拉伯爵画像瞬间活了过来,眼睛缓缓转动,变得猩红和立体。
他的牙齿变得尖锐,指甲开始生长,油画外表突然凸起,似要从画中挣脱。
“找到的话要驱魔吗?”
“嗯。”
陆离抚上枪柄。通灵枪需要养分,通过伤害鬼魂可以变强的她一定程度上改变了陆离的作战思维。
在此之前的陆离对于战斗能免就免,以和平解决为主。现在依旧是以和平解决为主,但如果对方不打算保持和平那么就想办法干掉。
听到对话的油画里的鬼影开始往回钻去。
陆离忽然有所察觉,幽深的黑眸看向台阶上的画像。
已经缩回画像中的幽灵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陆离举起油灯,光线变换间油画人像的双眼恍若活过来般转动着。
收回视线,陆离迈步来到画廊二层。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走廊上,陆离问向安娜。
“大概几个月吧”
每次夜晚醒来,安娜只能面对画框内外的黑暗,或是偶尔在长廊上走过的幽灵,挪动的雕塑和巡视的值夜人。
这种枯燥和孤独她记不清持续了多久。
“除了阿西娜她们,你还知道其他灵异现象么。”
“好像没有了吧”
简单在办公室和休息室的门外看了几眼走开,陆离将注意集中在最后两个房间里:画室和仓库。
前者只有一些画板上未完成的画纸,后者则是存放煤油、画框等一些杂物。
确定这里没有其他灵异现象,一人一鬼回到一楼大门前的桌子处。
时间刚刚到九点,接下来的夜晚将会平静的度过。
火苗跳跃闪烁,灯芯旁的煤油近乎干涸。
快没油了,不过陆离不打算去补充煤油,因为天快亮了。
“明天我还能见到你吗”
空旷只有背景的画框前,安娜低垂着脑袋,小声说道。
陆离沉默,没有说话。
安娜心情失落,之后自己又要一直维持曾经的枯燥日子,然后面对被吓得尖叫的值夜人么
她小心翼翼抬头瞅着陆离:“那你会经常来看我吗?”
“大概不会。”
“诶——”
陆离的干脆拒绝让安娜拉起长音,气鼓鼓撑起包子脸:“不来算啦!就让我一直无聊寂寞死好啦!”
她转身投入油画,在画中的椅子上端坐,化为贵族少女。
“阿啾!”
她忽然打了个喷嚏,不好意思地傻笑几下,想到自己还在生陆离的气,又轻哼一声,恢复最初的端坐。
画像里的人影渐渐凝固。
朦胧的光芒从窗外探进长廊,为画廊镀上一层灰蒙蒙的轻纱。